曼德拉在羅本島度過了27年的監(jiān)獄生活,1994年他重新審視自己的牢房。
把囚禁當作修煉
1962年8月,偷渡出國進行半年訪問的曼德拉,偷偷潛回南非,很快被警察逮捕,南非司法當局以“偷越國境”等罪名判處其5年徒刑。就在曼德拉被押送到羅本島服刑期間,南非警察突襲了位于一座農(nóng)場的非國大指揮中心,起獲了大量文件,其中包括組建“民族之矛”進行武裝斗爭等內(nèi)容。于是,因“發(fā)現(xiàn)新的犯罪事實”,曼德拉從羅本島押回行政首都比勒陀利亞受審。
這就是讓全世界震驚的“利沃尼亞大審判”,曼德拉是第一被告人,公訴人指控曼德拉等人犯有“破壞罪和陰謀推翻政府罪”。
南非政府希望將曼德拉等人送上絞刑架,以為如此就能永絕后患。曼德拉等被告人及其家屬也知道他們很可能被判處極刑。但曼德拉決定無論被判何種刑罰,絕不上訴,因為他們不愿向自己不承認其合法性的法庭請求減刑。
謝天謝地,在強大的國際和國內(nèi)壓力下,主審法官判處曼德拉等人終身監(jiān)禁,曼德拉又被押回羅本島服刑。
世人對曼德拉最了解的是他長達近28年的監(jiān)獄生涯。其中大部分時間在羅本島度過。
資料圖:羅本島監(jiān)獄
羅本島是距開普敦西北十余公里的一個海島,20世紀50年代以后,曾為南非白人當局關(guān)押黑人罪犯(相當一部分是政治犯)最大的基地。
曼德拉獨自被關(guān)在一個不到5平方米的監(jiān)室里,身材魁梧的曼德拉一躺下幾乎能覆蓋整個地板。曼德拉服刑的前十年,是他最為難熬的時期。白人當局通過一系列殘酷的打壓,反抗者或被判刑或流亡國外,由于“冷戰(zhàn)”的加劇以及在強力高壓下獲得的經(jīng)濟成就,南非政府的日子還比較好過,黑人的反抗運動沉寂了很長一段時間。因此,曼德拉在羅本島監(jiān)獄生存條件很差。除了惡劣的生活條件和繁重的苦役外,曼德拉遭遇了人生最悲傷的兩件事:1968年母親去世,1969年他的長子桑比車禍喪生,曼德拉要求在警察的看押下去料理后事,被當局粗暴地拒絕。
但曼德拉挺過來了。無論環(huán)境如何惡劣,他一直堅持鍛煉身體,主要方式是在囚室中原地跑步。他堅信自己一定會活著走出監(jiān)牢,但究竟是哪一天,誰也說不定,也許那天自己已是垂暮之年,必須要有一個好身體扛下去。同時,曼德拉和他的獄友建立了秘密信息傳播渠道,曼德拉成為了當之無愧的犯人領(lǐng)袖。
作為南非第一個開辦律師事務(wù)所的黑人,曼德拉的法律知識遠遠超過看押他的獄警以及監(jiān)獄長。對曼德拉有利的是,盡管白人當局的種族隔離政策極其反人類,但南非的白人有一個立法、行政、司法相制約的現(xiàn)代政權(quán)架構(gòu),白人議會內(nèi)一直有反對黨,反對黨議員定期上羅本島了解曼德拉等服刑犯的人權(quán)狀況;南非的司法體系相對保持獨立,他們嚴格根據(jù)立法機構(gòu)出臺的法律來判處曼德拉等人,然而在程序上能保持相當?shù)耐该髋c一定的公正。因此,曼德拉在監(jiān)獄里總能據(jù)南非當時的法律和司法程序有理有節(jié)有力地反擊監(jiān)獄方的非人道管理方式。
與任何人接觸,包括和看押他的獄警,曼德拉顯得真誠而莊重。他深諳人性,知道獄警需要尊重,也知道這些警察人性中的弱點。曼德拉在漫長的囚禁生涯中,只有一名獄警曾試圖毆打他,他立刻變成一頭憤怒的雄獅,怒斥對方:你動手試試,我會一直告到最高法院,讓你傾家蕩戶——獄警明白了沖動可能付出的代價,灰溜溜地走了。
曼德拉囚禁在羅本島的后期,由于國際社會對南非的壓力以及南非推行種族隔離給政府財政帶來巨大的負擔,白人當局開始試圖尋找一條新的道路解決南非的黑白種族對立和沖突,曼德拉和其他政治犯的待遇得到了改善。他們可以參加監(jiān)獄外大學的函授學習,曼德拉本人就是英國倫敦大學的一名學生。他在學習之余,獲準在監(jiān)獄里開辟一個小菜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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